兩個女 – 細女篇

上回寫了些大女的點滴(重溫在此)，今次寫細女。

如果你要找兩個性格相反的姐妹，我的大女跟細女可算是其中一對。

一到節日聚會，有時會說起她們兒時的事，很多時都會包括「不要嘗試欺負細女，因為她會打爆你個頭(she will beat the crap out of you)！」

如果要用一個字形容細女的性格，就是「強」。

兩個女的出生次序好像調亂了，大女感性又怕事，怕任何對抗場面(confrontation)，恐怖片不敢看，連比較多血腥暴力的電視也不敢看。細女呢，不單身體強壯很多，思想理性，性格也很強，大膽活躍，不怕跟任何人吵架對質，小時候在學校都是細女保護大女的。

她強的性格，我相信有部份是從多年運動鍛鍊出來，雖然身高只得五呎，但從小就是運動健將，9歲時在籃球場投入三分波，當時還未有這個紀錄！她在高中時是三項運動的校隊，包括越野跑、撐竿跳及籃球隊中鋒，連六呎高的隊友也怕了她。我剛來美國時，她仍讀中學，週末早上很多時都會跟老公周圍去看她比賽為她打氣。要一個矮小的女孩拿著竿去撐竿跳，除了體質要強，沒有一定膽量也是不可能的。經年的練習、受傷及比賽，也令她精神上變得更強。

另一樣跟大女不同之處，是細女目標及喜好很明確，當大女大學選科選到差不多畢業還未選到，現在畢業兩年還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時，細女在初中已立志做護士，初中高中選科都是以這方向進法，對於實習要做的洗傷口、清潔病人等大部份人覺得厭惡的工作她通通接受沒投訴，選實習還想去較危險的傳染病科(包括愛滋病)，學業成績也一直很好。

另一樣令她更獨立的因素，就可能是家人的偏心吧。上次提到爺爺嫲嫲愛錫大女，但這也只限於大女，他們對細女表面上是正常客氣的，但待遇卻是恰恰相反，基本上從未在金錢時間心機上幫助過她，除了大節日亦不會跟她見面。

我說過很多次，偏心是一種沒道理也不可勸阻的事實。爺爺嫲嫲照顧過大女，大女也從小到現在都很嗲他倆，但細女一歲多才跟他們第一次見面，細女也沒有嗲人的性格。更重要的是，大女樣子似爸爸，細女樣子似媽媽。爺爺嫲嫲極度憎恨老公的前妻，一個樣似她的小女孩要得歡心是沒可能的。老公更提過，他們曾懷疑細女是否老公的女兒(自己的孫女)，老公為此事曾跟父母大反面冷戰。

另一樣我覺得很奇怪的安排，兩個女到18歲老公雖不用再付扶養費，但當時兩個仍在求學階段。老公跟前妻有個奇怪協議，是大女生活學業由爸爸負責，細女由媽媽負責！你也可以想像到，大女生活每樣都被照顧週到，大學學費(包括當交換生)生活食宿爸爸爺爺嫲嫲全包，即使有兼職賺到的錢也只用於享樂購物。細女就長期處於「自己顧自己」狀態，媽媽交了一個學期學費宿費就說沒錢，之後細女一直是自己拿貸款支付的。我曾為此跟老公說過幾次，說這樣一人一個女的安排太不合理，就算不想前妻又用無賴方法佔你便宜，亦應該兩個女各自貸款一半，另一半你付，但他覺得對大女不公平！天呀，他們一家的想法及中間糾纏的關係，是我不能想像及理解的，但我明白這到底不是我可理可管的事。我最後唯有同老公說，細女畢業後如還貸款有困難，我們應該主動協助。

就因為細女本身的性格，及她成長的過程，做就是今天的她。未畢業已自己找到工作，亦找到新地方住，到我們問她什麼時候搬屋要幫手，她就說已搬了！

你一定以為我喜歡細女多過大女，照常理也是，而且她的性格跟我相近點。但她也反叛過，識了壞朋友一起偷竊被找到(幸好沒留案底)，亂喝酒又被警察找到被勸誡，都是一些年輕人會犯的事。其實我兩個女都喜歡，真心的。首先我一直不覺得大女不成熟獨立純粹是她個人的問題，我真心覺得如我是她我也會變得這樣。另外一點很重要，我覺得兩個女本性都善良純品，這一點對於我接受不接受一個人非常重要。

有一樣十分值得慶幸的事，就是這兩姐妹從小就很親密，從來沒有因為待遇不同而互相猜疑爭吵，有時細女真的很困難無助時，大女會哭著代她向爸爸求救，即使現在兩個都廿多歲各自有生活，仍會抽時間見面。她倆的姐妹情我相信發生任何事都不會改變。

兩個女跟爸爸的關係都很好，爸爸見到她們極冧，平時較黑面神的狀態一定即時消失，我見到他這樣開心我也覺得開心。兩個女好崇拜爸爸，覺得爸爸什麼都懂是萬能的，但又不會擺起家長款說教，所以她們好的壞的開心的不開心的什麼都跟他談。就像大女開始新工作頭一星期，每晚放工都會第一時間主動打電話給爸爸訴說每天的大小事，你想像現在有多少廿五歲青年會這樣做？她們的同學朋友男朋友，都很羨慕她們有這樣親密的父女關係。

我都好羨慕，但我不妒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