黯然的三月

這個三月，過得好漫長。天氣仍然寒冷，早晚仍是攝氏零度上下，又時常下雨，完全沒有春天的氣息。

過去十天，就更是令人沮喪。

上星期一在辦公室，一個下午收到兩個非常傷感的消息。

辦公室一個同事的太太去世，病源是腦腫瘤。同事入職這公司一年不夠，但他是帶著二個孩子從第二個州搬來的，做醫生的太太一直留在家鄉分隔兩地(我公司有幾個同事都是這樣)。太太是在今年一月底才被斷診腦腫瘤，衡量過風險後決定二月做手術，可惜手術失敗之後一直在危殆狀態，直至三月中去世。這些我們一直不知道，只知道他最近時常沒上班，大老細又沒有問，即使現在他也只是通知了自己小組內的幾個同事不想張揚。他昨日終於回來上班了，大家都不敢多問。兩個小孩應該初中吧，誰料到會突逢家變。

第二個消息，另一個很好人的同事二月底請了兩星期假做一個髖關節移植手術(hip replacement)，這種手術在美國很普遍也不算是什麼大手術，這同事之前已完成另一邊髖關節的移植。

今次手術風險較上次大，因為他去年患上心臟病，心臟科醫生要肯定他的心臟功能可應付得來才容許他做手術。當然不做手術也可以，但每天痛得是用枴杖行路，他極希望可以透過手術根治問題。手術後一天他透過電郵告訴我及兩位上司手術成功，我們也鬆了一口氣。

然後兩星期過去了，突然收到他另一電郵，說手術後出現了併發症，上班日期要再押後兩星期。我不想即時打擾他，等了約一星期再問他現況如何，他才把壞消息告知。

他因心臟病要服用薄血藥，但在手術其間及手術後因藥物影響失血很多，多到一直在輸血以維持生命，終於穩定下來後，卻因為其間腎臟失血過多兩個腎的功能也完全失去了，在電郵內一看到這裡我的心就沉了。現在命是撿回來了，但以後每星期要洗腎三次維持生命。

星期一他首天回來上班，消瘦了少許，但精神明顯差了面色也因為腎虧的關係變得偏黃。他就坐在我前面，所以在下午我幾次想去查看他的狀況但又不想太打擾他，只是從他背面看到他在看電郵。昨日他早上去完洗腎後就一直沒有回來，今天來電郵說今明兩天都會在家上班。我真的很擔心他，他跟我年紀差不多，兩個孩子上中學，一家四口就只靠他一人工作維持。

我辦公室才得廿二人，同一日收到這兩個訊息真的很難接受，同時知道這兩個消息的就只有我跟兩個老闆，其他人到現在都不知道，連跟人談談舒緩一下的機會也沒有，就只有晚上跟老公通電時說幾句。

昨晚老公來電，第一句就說有壞消息，我的心又撲通了一下！奶奶昨日通知他，公公去世了，聽說是在療養院跌倒後一直沒有醒來。他九十幾歲了，可算是笑喪，只是近幾年被困在療養院，生活不太如意(詳情見此)。

得知這幾個消息，除了傷感外就只有傷感。我亦第一時間幫老公找新的人壽保險計劃，因他一月轉工後沒有在新公司額外加保，現在一定要趁他身體還健康時開始買，否則有任何病患(如我的同事)就不能再投保或加保了。

好想三月快點過，好想春天快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