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唱英文的問題，還是........？Permission to Dance

我在之前一兩篇文章的回應提到，我不會特別為防彈7月9日出的新歌Permission to Dance寫點什麼，原因很直接簡單，我不喜歡這首新歌。

那今天為何改變主意？

亦是很簡單的原因，就是因為新歌一出之後，社交網上來自阿米(有些是路人)的批評不少，但差不多所有批評，都集中在“實在不喜歡防彈唱英文歌”，“防彈的英文歌失去防彈音樂的特色”，“防彈再不停出英文歌我要脫飯了”......之類之類。然後，又有另一批阿米說“很喜歡這首歌，你(批評者)不喜歡可以不聽”，“防彈音樂路向就是一直在變，轉唱英文歌也是，是你們沒跟上”..... 之類之類，總之就是兩個陣營在吵過不停，而且不限於歌迷的國籍，來自西方韓國東南亞各地的阿米，都出現互攻的情況，算是近幾年來，飯圈內為防彈回歸，吵得比較嚴重的一次(唯飯因為個別成員歌曲及MV鏡頭分配多與少那種爭吵，我一直不當一回事)。

而我今篇想寫的，就是針對這兩個陣營的爭吵。其實更準確的，是我想指出兩個陣營都把這次回歸，這首Permission to Dance出現的問題，看錯了。

因為這裡也有很多不是阿米的讀者，所以我首先貼上這新歌，讓其他讀者先聽一次，聽不清楚歌詞可以按字幕，因為他們今次不是每個成員所有發音都很好。

我不想寫得過長，所以就以點項撮要一些批評，及我自己的看法：

~    防彈歌曲一向的特色，是成員自己填詞，這樣才可以表達他們的心意及訊息，但如果唱英文歌，就是外國作詞家寫的，直接失去了防彈原有特色。(我某程度上同意這個看法，因為防彈韓文歌詞的細膩、意境及用詞，是罕有的高質。但同時，以防彈一向高度參與歌曲製作的做事方式，即使英文歌詞不是自己寫，主題也必然是他們同意的，而更重要的是，暫時出過的三首英文歌，純以歌詞看，寫得最有意思，最接近防彈會想推廣的訊息的，就是今次的Permission to Dance，所以只針對這首歌來批評防彈英文歌的歌詞，站不住腳。)

~    Permission to Dance這種流於歡樂正向的歌曲，太過表面太過沒深度，並不是防彈一向的風格，尤其是他們韓文歌一向呈現的風格。(這一點我都是某程度上認同，但同時，大家不要忘記，防彈出過的三首英文歌(再加上韓文歌Life Goes On)，都是在武漢肺炎肆虐全球後發表的，如果細心一點觀察，應該會留意到武肺對防彈歌曲創作，帶來了一個破折號(a break)般的改變。透過他們多次談話及訪問之中，都知道他們好想在大家都好無助好沮喪的時候，能為成員們自己，及全世界都承受著的挫折感，去做點什麼幫助點什麼。所以以我自己的角度來看，我會將他們這段時間出版的歌曲，視為一個某時空特有的獨立體，當中也包了BE專輯的歌曲。但即使把它們抽出來審視，說到底其實也沒有違反防彈一向強調，他們每個階段的創作，就是反應他們當時的想法，當時想發出的訊息那一個原則。如果BE專輯是他們用韓文表達因疫情無法見歌迷的失落感，那他們出的這三首英文歌，就同時是他們以英語向全球歌迷打氣及鼓勵的喝采聲。兩者，都是他們的聲音。)

~    防彈不停出英文歌，只是一心一意為了迎合美國樂壇，放棄了他們的根本。(這一點我不同意，與其說防彈現在只在意西方市場，更恰當的說法，是他們在出版Dynamite之後，發現自己在美國樂壇的影響力，真的跟歐美一級樂人平起平坐了，所以現在是把發展的範圍“同時”包含了美國。這樣就正如他們出道不久後，開始推出日文歌，日文專輯，“同時”在日本發展一樣。那時候因為KPOP前輩在日本已創下固有的成績，他們不用太計算太冒險，都知道全球第二大音樂市場的日本，是可以花時間去同步征服的。但美國這第一大市場，從來沒有非英語母語的歌手成功過，在他們確實知道了自己成功闖關後，現在才開始“同步”去攻佔而已。以我來看，他們沒有想過放棄其他市場，而只是更忙碌地，去攻陷更多更大的市場吧了。)

大家有沒有發覺，以上的批評點，其實跟Permission to Dance這首歌，沒有很直接的關係，而即使是第二點有些關係，針對點也仍是在批評歌詞是英文，不是防彈自己的創作上。

那麼，對防彈出英文歌的批評，為什麼會在他們發這首Permission to Dance，才一窩風一擁而來？個多月前，防彈在五月下旬出第二首英文歌Butter時，大家都沒有說防彈唱英文歌不好，而是整個飯圈熱烈推廣慶祝，Billboard榜成績甚至很難攻入的美國電台播放成績也很好，大家不覺得好奇怪嗎？

這裡的防彈讀者們，一向都知道我是比較罕有，絕對沒有濾鏡但又忠心的阿米。我想寫這一篇的原因，就是想向大家講講，比較少人說的看法。

我先下結論：這次飯圈爭吵的癥結所在，其實是Permission to Dance這首歌的質素太差，差過防彈過往出過所有韓文、日文及英文歌(我之前說過這首歌難聽)，但批評的阿米們不是自己弄不清楚，就是不想說防彈出品差，所以就以這首歌是英文歌，來把一切指責聲音歸咎在這一點之上。

如果防彈出英文歌是犯了錯，Dynamite絕不會做出這麼好的成績，Butter更絕不會被全部阿米或樂評人喜歡。

我第一次聽Permission to Dance時，一過了Jungkook和RM首六句之後，已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之後一路完成這首歌一路的想法。這首歌最大的問題，絕對絕對不是英文歌詞，也絕對絕對不是歌曲想表達的歡樂訊息，而是全首歌每一節每一段，所有的旋律，更差的是所有樂器運用及配樂。

我都知道，音樂喜好是很個人，很主觀的。但同時，要受到大部份人欣賞，某程度上被認定的客觀條件，客觀質素，是拗不過的。

如果Permission to Dance的問題，是如一些阿米說的“因為它是英文歌”，那我想所有讀者(不管是不是阿米)，來細心聽一下這首歌的純配樂版，而同時想像，如果填上韓文歌詞，是否會有明顯的分別及進步。

如果仍然不知道我在說什麼，再聽聽Butter的純配樂版本。

大家聽得出分別嗎？

我自己認為，即使不是音樂評論家，不懂什麼音樂創作的專用名詞及術語，都能聽得出Permission to Dance的配樂及旋律非常老土，不單沒任何現代Pop的元素，更是土得像60/70年代那種保守安全式的機械創作，真的像是一群中學生，而且是我在中學那年代，自己圍在一起鬧哄哄隨便弄出來的一樣，無論在beats, bassline, instrumental, melody等等，所有所有，都可以用業餘低級來形容。有些人說這首歌像是High School Musical電影劇會出現的歌，也不是不準確(我自己覺得更像一些為大型慶典如奧運開幕而創作的合家歡主題曲)。這首歌不是填上英文、日文甚至韓文歌詞，可以作出任何改善的低質。大家再聽聽Permission to Dance Instrumental，再想想，防彈出道八年來的歌單，有出過這般幼稚水準的歌嗎？

不過也不能將責任放在主製作人Ed Sheeran及其團隊，或指責是因為外國製作人，所以歌曲失去了防彈特色。因為，近幾年防彈所有歌曲，在作曲編曲上，大部份都有西方製作人參與，有些甚至由他們監製，Ed Sheeran之前替防彈創作的Make It Right，是首迎合到西方流行曲又同時不失防彈風格的歌，也沒有人說過Steve Aoki監製的Mic Drop及Truth Untold不屬有防彈特色的歌啊！說到最後，收到全球音樂人排山倒海式提交的音樂，最後作出選取決定的，是防彈自己的音樂製作團隊。

我自己是這樣想的，就是不少阿米也不喜歡這首歌，但又不能精確地描述為什麼不喜歡，所以就附和著其他阿米一些很表面的批評，將問題集中在這首歌是英文歌上，來順理自己的批評。其實如果今次沒有出Permission to Dance，把這首歌填了韓文歌詞，放在下張韓文專輯作主打歌，也一樣會被大罵。

如果你好奇，我對防彈出了一首這麼難聽的歌，有何看法？

坦白說，失望當然是有，因為這首歌，純以音樂質素計，真的低得過份，但這不是第一次我不喜歡防彈的主打歌啊。其實防彈出的主打歌或其他歌，我很多都無感甚至討厭(無感的有DNA, Boy with Luv， 不喜歡的有Save Me, Dynamite及一半以上的成員solo歌， 討厭的有Fake Love及一些日本主打歌等等)，誰說過你飯上一個歌手/團體，就要他/他們出的所有作品都喜歡，都支持？我是鐵飯，但不是腦殘盲目飯。不喜歡那些歌，不聽或者聽少一點就可以，沒必要咬牙切齒的批評或抗辯。

另一點是，雖然我覺得這首歌很難聽，但我亦意識到，防彈在這首歌想帶出來的氣氛及訊息，特別是歌曲最後outro部份那幾段la la la，雖然在音樂上算是全首歌的敗北之最，但同時也是在這幾句的舞蹈上，特別加上幾個國際版的手語手勢 (joy, dance, peace)，讓可以說是在這個疫情下帶口罩的日子裡，最孤獨無助的弱聽社群，一樣可以感受被融入被包容在內的感覺，出歌不到幾天，已有很多弱聽者或者是他們的家人朋友，甚至世衛秘書長，在各社交媒體表達感動感激之情。而亦因為這首歌旋律老土，也讓更多不同年紀，尤其是老一代及小朋友，可以一起享受歌曲想帶出的歡樂氣氛。有時候，雖然音樂到最終都是音樂，但一首歌，除了音樂以外，不代表沒有任何價值。

我自己認為，這次Permission to Dance回歸的爭拗，對防彈未必是一件壞事，他們都是很會聽樂迷意見的一群，既然出了首難聽的歌，接受一些批評是應該的。只希望他們能掘深一層，避過只批評是不是英文歌的問題，知道最終的癥結，不是阿米不喜歡防彈的英文歌(Dynamite, Butter沒問題)，而是不想他們再出了一首質素很低的歌而已。